游朝沒誇,只是對她伸出手。

  南珠蹦蹦跳跳的走近,坐車回去的路上多看了他幾眼。

  游朝還和平時一樣,一只手捏她的後頸,一只手和她相扣,但感覺就是不太一樣。

  南珠沒多想。

  晚上在游朝開完視屏會議後纏他:“好冷啊,你再找找酒店,讓它把空調開低點。”

  游朝把南珠抱在懷裡,“別鬧。”

  “你熱?”

  “恩。”

  “好吧。”南珠擠進他懷裡,游朝不介意,她就無所謂。背對又一場視屏會議,下巴磕在他肩膀睡覺。

  午夜的時候被凍醒了。

  手摸索了一瞬,揉眼看向站在落地窗前的游朝。

  本來不想喊他。

  但是冷。

  南珠喊他。

  在游朝來了後趴在他身上接著睡。

  游朝再沒帶她逛過街,南珠有點遺憾上次忘了買點首飾。

Advertising

  卻沒鬧,只是盯著陳韶笙的消息。

  南珠恨陳韶笙,恨到很多時候恨不得吃她的肉。

  但因為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。

  腦子裡只有一個想法。

  找人把陳韶笙勾搭走,讓游朝沒機會碰她。

  她上次去和顧雨聚會,大院裡的二代程遠因為受不了苦,從地區跑回京市,但是沒敢回家。

  他手頭零花錢不夠。

  南珠找的就是他。

  不是尋常的二代,是背景很厚的,而且因為家裡管得嚴,在外面的混賬事,除了南蹇明,和幾個玩的近的,沒幾個人知道。

  陳韶笙就算對他沒意思,在游朝對她不怎麼樣,也沒怎麼給她花錢,並且不面見的情況下,出於未雨綢繆,也會釣著這位背景真的很厚的二代。

  南珠交代下去的是哄也好,騙也好,一定要和她同房,把照片搞到。

  這四天。

  消息傳了過來。

  陳韶笙徘徊在上鉤的邊緣了。

  南珠皺眉發消息——你別騙我。

Advertising

  程遠回——我騙你干嘛。

  說著甩過來一張照片。

  陳韶笙打扮的很清麗,笑的也是。

  南珠回復——給我床照。

  程遠回了個OK。

  南珠把手機收起來,一回頭,和游朝對視了。

  游朝坐在餐桌邊,手指輕叩桌面,托腮在看她。

  南珠蹦過去,“我想在這再玩幾天。”

  游朝笑:“晚上和我去應酬。”

  南珠怔了瞬,點頭。

  說是應酬,的確是應酬。

  而且規格極高。

  不是深海本市的。

  是京市的大佬,在包廂裡西裝革履的坐著。

  南珠頓了幾秒,落落大方的走近,“張叔叔,陳伯伯。”

Advertising

  還有一位是秦筱雨的父親,看著略拘謹。南珠笑:“秦叔叔好。”

  這些人都是抱過小時候的南珠的,對她跟游朝心裡有數,跟著客氣的笑:“好。”

  游朝把南珠拉回來,坐沙發攬在懷裡,淡道:“說吧。”

  南珠有點好奇有什麼事不能回京市再說,還大老遠的跑過來。

  但聽了半天,沒聽出什麼所以然。

  做了半晚的花瓶後。

  昨晚被折騰到天明,沒恢復過來的疲乏冒了出來。

  腦袋不由自主的一點一點的。

  控制不住的時候,被游朝從肩膀朝下托,靠在了他懷裡。

  南珠掀眼皮看了眼。

  默默地想。

  是你讓我睡的。

  南珠打了個哈欠,埋進他懷裡閉了眼。

  隱約像是聽見一聲語調高昂的反駁,迷糊的想睜眼。

  眼皮上輕覆了一只微涼的手。

  耳畔跟著被捂住。

  南珠睡著了,被撥弄醒的時候,包廂裡已經沒了人。

  南珠揉揉眼坐起身,“走嗎?”

  游朝把南珠拉起來。

  到門口的時候頓足,讓南珠在門口等著,自己轉身回去。

  南珠拎著包等,看到秦筱雨的父親,秦邵天走近。

  南珠客氣道:“秦叔叔。”

  “你跟朝爺有三年了吧。”

  游朝最開始帶她出去應酬,是剛在一起的時候。

  京市年輕一輩不清楚。

  但年長的,大多都清楚。

  南珠點頭。

  秦邵天說:“上次筱雨犯渾,雖沒算計到朝爺,但也是衝撞,是她的不是,我已經罰過她了,實在沒必要把她一手創辦的公司給毀了。”

  秦邵天親呢道:“幫叔叔和朝爺說說。”

  南珠抿唇,“我不插手他的公事。”

  南珠除了要錢和要包,基本沒參與過他的事。

  上次趙曉倩的事,已經讓她後背一涼,在陳韶笙虎視眈眈的這個時刻,真的不能參與。

  就算沒陳韶笙,南珠也不想參與。

  秦邵天甩了袖,臉色難看道:“不管怎麼說,你也是我看著長大的,叔叔拉下臉找你幫忙,你就這麼回絕我嗎?”

  南珠皺了眉,“您怎麼道德……”

  話沒說完,腰被攬住。

  秦邵天支吾道,“我和南珠隨便聊了兩句。”

  游朝歪頭看向他,半響後低頭看南珠,語氣溫和無浮動道:“是嗎?”

  這事真不算什麼事。

  南珠點了頭。

  秦邵天匆匆走了。

  南珠腰被扯了把,和游朝變成了面對面。

  游朝俯身和她對視,“他凶你了。”

  南珠茫然:“什麼啊。”

  “游朝哥哥……”游朝湊近輕舐她的耳垂,啞聲道:“替你殺了他好不好?”

  最後一句話的腔調溫柔極了。

  溫柔到南珠全身汗毛豎起,愣愣的看著他。

  游朝直起腰揉揉她腦袋,笑笑說:“就這麼說定了。”

  別人說這話只是笑談。

  但南珠清楚,對游朝來說絕對不是笑談。

  她眼疾手快的拉住他,“他……他沒有凶我,他只是……他只是想讓我替他幫秦筱雨求求情,就只是求求情,沒有凶我。”

  游朝頓足側目,“你想幫秦筱雨求情嗎?”

  南珠隱約有種感覺。

  如果她說了不幫。

  游朝會說——那就讓秦筱雨也去死好了。

  南珠舔了舔干澀的唇,“求……求情。”

  游朝笑了一聲,“好吧,我讓她免了死罪,但……活罪……”

  他沒說,南珠迫不及待的接話:“活罪不可逃。”

  游朝驀地笑出了聲。

  在南珠愣神的時候,朝後幾步,把南珠推到了門柱上。

  挑起了她的下巴,溫柔道:“我聽你的,讓她自己選怎麼個活罪法好不好?”

  說著低頭,噙住了南珠的唇舌。

  南珠直勾勾的看著他,在游朝手覆住她眉眼時閉了眼。

  突然想起了兩年多前。

  也是就這樣。

  突然有一天。

  游朝在她心裡的溫柔,還有點湊活好相處的樣子。

  就這麼隨隨便便的被撕碎了。

  像是微笑的天使,漏出了假面下的猩紅獠牙。

  惡毒、殘忍、猙獰、可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