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嘉回到公寓，把東西簡單收拾一下。
早就是下午，中午的時候他們在飛機上。周清淮沒吃東西，她早餐吃的晚，也沒什麼食欲，索性兩個人都沒吃。
這會子倒是餓了，秦嘉打開冰箱，卻什麼都不想吃。
人真是矛盾。
思維和身理反應完全是兩個系統。
她索性就去忙工作了。
其實有點後悔讓舒悅幫著去打聽周清澄的事情。打聽到與否，有什麼關系？
一直到傍晚，她收到舒悅的一條微信，【打聽不到，周邊人都不知道。我也不敢問到周奶奶那邊去，免得讓老人家跟著擔心。】
【沒事，不必管了。】
秦嘉簡短回了，退出來，便看到周清淮的微信。
猶豫一下，手機鎖屏放到了一邊。
日暮早就沉下去，夜幕提上來，整個天像是被潑了一大瓶的黑墨水，連半點縫隙都沒有。
秦嘉心思不在設計上，弄了一會兒，效果總不大滿意，就直接不保存了。
她起身，扭了扭脖子，動了動腰。
自己倒是笑了一聲。
周清澄是誰？周清淮的妹妹。輪的著她擔心嗎？還為此吃不下飯了嗎？
想到這些，秦嘉便打算套件衣服去外面吃了。
就在附近吃，也懶得帶包了。她抓了手機，口袋裡塞了包面巾紙。
換了鞋，拉開門要出去，嚇得叫出聲。
周清淮就站在門口，也不知道是一直站在門外沒敲門，還是那麼巧的剛好到。
秦嘉沒來得及發難，就發現了周清淮額頭上有傷。
“怎麼回事？”
不僅是額頭，鏡片也有明顯的裂縫。但他沒管，還是照樣架在鼻梁上。
周清淮抬眼看她，身上就穿著西裝外套，連大衣都沒穿。
“進來說，外面怪冷的。”秦嘉伸手拉人，那只手像冰塊一樣。
她將人拉著在沙發上坐下，提了水壺給他倒了杯熱水，遞給他。
周清淮沒接。
秦嘉直接抓起他的手，讓他把杯子握住。
這一次周清淮照做了。
“我給你處理一下傷口吧。”
她說著，去提了藥箱過來。彎腰看著他，問，“眼鏡可以拿下來嗎？有條裂縫，看東西不難受麼？”
周清淮沒說話。
秦嘉去伸手取眼鏡的時候，他倒也沒阻止。
秦嘉看到他摘眼鏡的樣子，都是在情事的時候。那時候他眼裡有欲，和現在是完全不同的。
秦嘉收回目光，給他處理傷口。
簡單處理完，她收拾東西，才說，“口子不算大，要不然真的要去醫院縫針了。”
她打算提著藥箱放回去。手腕突然被他一帶，讓她坐到了他的腿上。
“打算出去？”
秦嘉點頭，“吃點東西去。”
周清淮沉默。本意也不是真的要問她是不是要出去。
沒了鏡片的那層阻擋，他此刻看著她，便是直面的對視。那眼神過於深邃，也有過於深情的錯覺。
秦嘉見他不說話，便問，“你餓不餓？我是懶得在家裡弄了，而且我的廚藝等同於沒有廚藝。你要是餓的話，我點個外賣？”
她貼心的知道此刻周清淮並不想出去。
“可以。”他點頭。
她便要拿手機去點餐，卻被他阻止。
秦嘉不點了，摸了一下他的臉，“如果什麼都不想做，我就在這陪著你？”
簡單一句話，好像給了周清淮一個答案。他為何會來。
周清淮沒告訴她，他在樓下車子裡待了幾個小時，一直在猶豫要不要上來。
因為把周清澄送回去之後，他第一個念想就是想見秦嘉，這讓他覺得吃驚。
他一直覺得他和秦嘉之間的關系，純粹到用金錢換肉體的愉悅。完全不到心靈上相互溫暖的地步。
而這一刻，在秦嘉這裡，他得以放松。哪怕只是一點。
“你要不喝點水？你的手還是好涼。”
周清淮將杯子放到茶幾上，仍舊是抱著她，臉埋進她的頸窩。
她那裡太暖了，伴著她的體香，實在是個舒服的地方。
秦嘉就任由他抱著。
時間一分一秒過去，秦嘉差點以為他睡著了。
下一秒，他終於移開，說，“是清澄。”
他這一句來的毫無鋪墊，秦嘉還是下意識的問，“是她和宋凌雲出什麼事了嗎？”
問出口，又顯得自己多嘴了。
周清淮看到她神色的顧慮，說，“宋凌雲借了十萬的網貸。”
秦嘉訝然。
依照宋凌雲現在的經濟條件，十萬是很高的數額了。
“一部分補貼給了家裡，一部分花在了清澄身上。我以為他能想出什麼辦法去還，沒想到是去找清澄借。”周清淮冷笑一聲說，“他就這點本事，清澄怎麼能交付給他？”
“所以你和他們攤牌了？”
讓周清淮著急回去，不僅僅是因為知道了這件事。自從知道宋凌雲的存在之後，他一直找人盯著周清澄，也是在保障她的安全。
今天聖誕節，小情侶自然要去約會。兩個人去那種情侶影院看的電影。然後在黑暗之中，宋凌雲強吻了周清澄。這把周清澄給嚇著了。
周清澄不是不能接受這些，但是來的突然，她的確是被嚇著了。
這是讓周清淮生氣要立刻趕回來的原因。他作為兄長，覺得他的妹妹被欺負了，那個混蛋一定要受到懲罰。
人當即就被扣住了，一直等到他出現。
周清澄雖然是自由的，但她不可能放著宋凌雲不管。
這期間給周清淮打了很多個電話，他都沒接。
見到了人，他幾句話就和宋凌雲談妥了。
他給了宋凌雲一筆錢，作為分手費，條件就是這一輩子見到周清澄都要繞道走。宋凌雲知道周清澄家世好，但不知道好成這樣。
他拿了錢，決定和周清澄分手。
走的時候，只說了一句對不起。
周清澄就這麼被分手了。
她把火撒到了周清淮身上。周清淮哄了好久沒哄好，只能強行先送回家了。家裡還有周老太太，周清澄不至於鬧得凶。
“傷是清澄造成的？”
周清淮看她。
秦嘉笑說，“不是她的話，現在就是另一個故事了。”
周清淮輕笑一聲。
知道宋凌雲離開的原因，周清澄失控，直接取下自己的假肢砸向周清淮。他沒躲，周清澄其實也被嚇著了。
秦嘉問，“做嗎？”
周清淮看她一眼，搖頭，“沒這個心情。”
“那就我來。我想不到別的辦法讓你覺得好受一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