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清澄眼神格外清澈，問她，“怎麼個不好法？”
秦嘉沒法直接說。
周清澄卻先笑了，“嘉嘉姐，你好像想得有點多了。我一直覺得沒有什麼絕對意義的好人。如果有個人給我發好人卡，我會很難受。所以心底藏著秘密，做一些萬不得已的事情，也沒什麼吧。誰能那麼隨心所欲的活著呢？就像我哥這種人，在你們看來已經是生活在雲端的人了吧，但其實很多事情自己都是沒法掌控的。”
“清澄，你比我想像中成熟懂事多了，周總他，應該是對你過度保護了。”
“我哥永遠拿我當小孩子。”
秦嘉笑笑。
這個話題只能淺嘗輒止。
對周清澄的虧欠，只能讓她自己去遭受良心上的譴責。但該做的事情還是要繼續。
她沒有什麼退路。
周清澄叮囑她，“你帶在身上啊，放在包裡就行。很管用的。”
秦嘉點頭，“謝謝，我記住了。”
周清澄又說，“有個事，嘉嘉姐你能幫忙嗎？”
秦嘉把平安符裝進袋子裡然後放進自己的包裡，“你先說說看，我可不喜歡提前承諾。”
“新一期的衣服已經設計的差不多，好多也已經做好了樣衣。但是我面了幾個模特，一直不大滿意。你能不能幫我這個忙？大概就需要半天時間，就是穿著樣衣，拍幾組照片和一些視頻。放心，我會給你付報酬的，不會比市面上的低。”
秦嘉笑了，指著自己問，“你讓我當模特？我是形體比較僵硬的，凹造型的話，肯定不行。”
“沒事，我們攝影老師也是很專業的形體老師，他可以指導你。任何新手都能包教包會。”
周清晨怕秦嘉拒絕，撒嬌說，“嘉嘉姐，我真的找不到別人了。而且你就是行走的衣架子啊，這期新品一上肯定爆。我工作室那麼多人等著發工資呢，拜托啦。”
秦嘉拆穿，“周千金當著我的面哭窮，這是打我的臉啊。”
周清澄眯眼一笑，“我知道嘉嘉姐最好啦。你就當做個兼職吧。我實話和你說吧，你本來也要負責的。我是見到你之後，設計的時候，好多衣服都是拿你當模板了。如果不是你去穿，很難有誰穿出我當初設計的感覺。”
“有點綁架我的意思了。”秦嘉話鋒一轉說，“你打算讓我哪天去拍？”
周清澄見她答應，忙說，“按你的時間來，我都可以的。”
“別。這東西肯定要提前准備不少東西吧。器材，人員調度。你說個時間，我來調。”
“星期天下午怎麼樣？那天天氣好，去拍幾組外景正合適。”
“露餡了是不是？”
周清澄可可愛愛的一笑。
“行吧。我星期天上去去找你，直接去工作室嗎？”
“我派車去接你。”
就這麼愉快的聊完。兩個人碰瓶子，把一瓶啤酒喝完。
周清澄借著去上衛生間的空檔，要去找老板娘結賬，得知秦嘉早就結過了。周清澄失笑，自己還是差秦嘉遠了呢。
他們從飯店裡出來，已經十點多。
推開門，迎面就吹過來一陣寒風。
秦嘉要去提醒周清澄把衣服裹好，突然聽周清澄愣愣喊了一句，“哥……”
秦嘉聞聲轉頭。就撞進那雙清冷的眼眸裡。
他就站在不遠處，單手插兜。清白的月光照下來，他也像出世般清冷。
他的目光格外平靜，但看她的時候，有一種像現在天氣一般的微冷。
周清淮什麼時候來的，不得而知。
或許還是給了周清澄一點面子，讓她能和秦嘉把這頓飯吃完。
秦嘉甚至有種錯覺，這是不是周清淮允許範圍內，她和周清澄的最後一頓飯。
周清澄走過去，周清淮迎面走過來。順手將她的衣服攏了攏。
他一下子就聞到了周清澄身上的酒氣。
“喝酒了？”
“就一瓶，還是啤酒。我自己要喝的。”
她的解釋略顯多余，周清淮自有他的判斷。他問完之後，目光就淡淡朝秦嘉掃過來。
秦嘉提著包，說道，“既然你哥來接你了，我就不用管了。先走了啊。”
“嘉……”周清澄想喊住秦嘉，讓她的車送她回去。但身邊的周清淮氣勢太強了。他不開口，就是默許了某些。
周清澄今天喝了酒，在周清淮跟前有點不能理直氣壯。
秦嘉聽到了周清澄開口的第一個字，但沒有了後續，她就當做沒聽見。
她走到路邊，攔了一輛出租車，然後上車。
周清淮沒有追過來對她做什麼，這讓她吁了一口氣。
她在後視鏡裡，看到周清淮拉著周清澄上了車。
周清淮和周清澄上了後座之後，他吩咐司機先下車。
周清澄先發難，“哥，你太沒風度了。這個時間，你至少應該派輛車送嘉嘉姐回去。本來現在就多出來一輛車。”
周清淮說，“她算什麼人，我何必要保持風度？”
周清澄一時語塞，然後又說，“那你不許遷怒於她。酒是我要喝的，而且就喝了一瓶啤酒。我就知道你會找過來，根本就不會喝多。”
“你和她才認識多久？就敢和她一起喝酒？”
周清淮沒有把人刻意往壞處想。但他沒忘記前不久，秦嘉就是喝了身邊人的酒，才被人送上了廖慎的床。
“那你拿嘉嘉姐當什麼？”周清澄反問。
這讓周清淮一時無語。
“你如果對她這麼大敵意，那麼不放心，就不應該把她留在身邊。哥，你真的好奇怪。”
這幾句話更讓周清淮無言以對。
“還有，嘉嘉姐那麼漂亮優秀，她的市場很大，有的是人追求她。”
周清澄不會無緣無故說這句話，周清淮目光投過來。
周清澄本來也是想氣一氣周清淮的，讓他別那麼自以為是，於是便說，“據我所知，那個顧連城就在瘋狂追求嘉嘉姐。”
周清淮眼神微黯，卻沒說什麼。
他揉了一下周清澄的腦袋，說，“喝就喝了，被奶奶聞出來，我不幫你打掩護。”
“你不告狀就行。”
周清淮一笑，把司機叫回來，送她回周家。
一瓶啤酒不足以讓人醉，但對周清澄這樣平時幾乎不沾酒的人來說，也有讓她頭腦昏沉的能力。
她抱著周清淮的手臂倚在他身上，說，“哥，嘉嘉姐有讓人快樂的魔法，是不是？我好喜歡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