電話不知何時已經掛斷,溫喬喬聽著耳邊的忙音猶如芒刺在背,她十指冰涼放在玻璃上,看著爺爺蒼老虛弱的模樣,越發無力。
麻煩接踵而至,直到撞上南牆才知悔。
與剛剛打來威脅電話的那人相比,她就像蜉蝣般試圖撼動大樹,弱小又可笑,豪門深似海在底下不知藏了多少齷齪,溫喬喬靠在椅背上忽然想起同事遞的一支煙。
她無奈的發出聲嘆息,想到了夜肆爵。
忽然焦躁不安。
如果夜肆爵的家人找來,本就危險的爺爺會……
溫喬喬不敢想像。
她與那人間的矛盾並未化解,手機裡那熟悉的號碼,自始至終沒有撥來一個電話,不知不覺已經過去許久,久到家裡的痕跡逐漸變淡,以為沒有半點瓜葛。
連相見的機會都不曾有。
溫喬喬沒有一刻比現在還清楚的意識到,她們是兩個世界的。
手機不知何時已經關機,空蕩的走廊。
她仿佛幽魂,站在原地不動。
直到值班的護士經過,才回過神來,大步向外面走去。
淋了場雨,溫喬喬經歷了場漫長的低燒。
不知過去幾天。
她清醒後第一件事便是拿起手機,撥通了夜肆爵的電話。
有些事情,溫喬喬在那場病裡已經想清。
“喂。”電話那頭低沉的聲音將思緒喚回。
夜肆爵坐在辦公室內,那雙眼中滿是詫異。
公司近來因為一個項目忙的焦頭爛額。
原本想好將溫喬喬哄好的事被暫時擱置,他本想無後顧之憂,再好好處理兩人間的矛盾,沒想到她竟然會主動打電話過來。
“是我。”
兩人再度交談,卻顯得格外局促。
不像是夫妻,倒像是對待慎重的客戶。
當這個設想成型,夜肆爵忍不住笑了笑。
但很快,這抹笑意僵在面上。
只聽對面的溫喬喬發出聲長嘆,隨後說:“我打這通電話,是決定正式向你提出離婚。”
話音剛落,對面便拒絕。
“不行!”
他斬釘截鐵地說,皺眉心想為何她會突然如此。
但夜肆爵低估了溫喬喬的決心。
她並非前來小打小鬧,當即厲聲質問:“為什麼不行?夜肆爵,我累了,在發生矛盾你直接離開時,在得知慕雲姣試婚紗時也許更早,在以前期待落空時,我到底該等你多久,才能等到你學會開口解釋。”
情緒傾瀉而出,淚水也失禁。
爺爺的事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。
在控訴下,夜肆爵也意識到,剛剛那毫不猶豫的拒絕,無疑是把利劍插進溫喬喬心間。
但他不想放開手。
啞著嗓子請求:“喬喬!你再給我點時間,等忙……”
只是這次,溫喬喬不想再聽。
她直接拒絕,並冷漠地回應:“夜肆爵,我現在已經等不下去了,離婚協議書會寄給你。”
夜肆爵錯愕,正准備開口。
但一句話將他最後的挽留堵住。
溫喬喬的聲音滿是疲憊,沙啞著嗓子說:“就當我求你,別再來了。”
隨即掛斷電話,留下機械音與夜肆爵作伴。
他苦笑著想要發消息,但在那聲質問後,好像說再多都是空頭支票,一個個無法履行的承諾。
次日溫喬喬從自己床上醒來,在與夜肆爵攤牌後,她終於不必去他的床上蜷縮著入睡,打濕枕套。
看著醫生發來爺爺近況,攥緊拳頭。
她決定以後要遠離夜肆爵,多陪陪爺爺,最後將暗中下手的人找到並抓住繩之以法,替爺爺報仇。
有條不紊地准備東西,趕往醫院。
即便身邊有流言蜚語,但也無法影響今日的好心情。
殊不知夜氏集團內。
助理看著眼前明顯有些心不在焉的總裁,近段時間老板頻頻向同個賬號發送消息,但都像石沉大海般,沒有回應。
最近做的幾個小項目,都未能達到預期。
公司股東對此頗有異議。
一間辦公室內,男人正擦拭著高爾夫球杆,面上是滿意的笑。
他已經從周柏嘴裡得知,溫喬喬不再追查,安心照顧爺爺。
果然不給點顏色瞧瞧,這些人不會聽話。
看著事情步入正軌,夜紹強得意地笑笑,但在聽見門把手時,那些轉眼間都消失不見,取而代之的是親和。
“打聽得怎麼樣?”
許助理被這麼看著,還有些吃驚,但很快便反應過來。
邊點頭邊將手裡的資料送過去。
“如您所料,的確很多股東已經不樂意。”
聞聲夜肆爵雖面上不顯,但心底已輕嗤了聲,在他看來夜肆爵根本不配當夜氏的執行總裁,黃毛小子哪像他們老一輩的經過大風大浪,怎能將公司發揚光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