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對不起，張院長，給您添麻煩了。”

齊悅悅擠出點笑，道歉。

張院長也松了口氣，就差當場給齊悅悅跪下了，沈寒明和封寒這倆各有各的手段，他實在是都招惹不起。

齊悅悅看著化療的日子，腦子瞬間就清晰了。

“那我先回家，處理一下家事。”

封寒連爆粗口，火氣徹底的繃不住了，原地爆炸。

“我送你回去，我倒是要問問沈寒明當不當人，你擔著不能生育風險給他生兒子，他還蹬鼻子上臉了是吧？”

齊悅悅苦笑，“沒事，我自己處理就好，我只求你一件事。”

封寒一腳踹翻角落的垃圾桶，雙手叉腰，堪堪忍住火氣：“你說。”

齊悅悅的心保持著高頻率震動，壓著呼吸，語氣平穩的說出請求：“如果有一天我躺在手術台上的話，請您盡全力抱住我的孩子。”

沈寒明妻子這個夢，她已經做過了，也沒辦法再挽回了。

可最起碼，她想留住孩子。

封寒表情瞬間凝固，對視很久，才抹了把臉，發了狠。

“好。”

“我答應你。”

齊悅悅閉了閉眼睛，撐著椅子起身，腦子裡整理著和沈寒明解釋的措辭。

無論如何，她對沈寒明的感情是真的，也從來沒有想要傷害過他。

是她太蠢，眼界太低，三言兩語就被人哄騙。

努力的消化那股裹在心上的愧疚感，然而這種感覺就像是醫院裡的消毒水味道，死死的粘在她的身上。

麻木的洗了把臉，打車回別墅。

到了門口，指紋開門。

“對不起，您的指紋無效。”

機械的聲音冰冷又無情，裡面的佣人行走的腳步聲清晰，卻沒開門的意思。

齊悅悅被涼的畏縮了一下，裹緊衣服，在台階上坐了下來。

就算是再難過，也要接受現實，沈寒明的態度明確，不要她了。

她可以走，然而奶奶等不起，孩子也等不起。

她承受不了沈寒明的怒火，就必須要抓住最後解釋的機會。

哪怕..真的是要離婚，她也想在沈寒明心裡留下一個好印像。

天色越來越黑，一直到十點多，齊悅悅已經被凍的手腳發麻，只能蜷縮著護著小腹，一道強烈的光束才射了過來，她整個人就瞬間清醒。

沈寒明從車上下來，隔著強烈的光線，看到大門外的女人縮成一團。

像是流浪貓，還是肚子裡揣著兩只野種的流浪貓。

他的心情莫名的有些起伏，緩步走過去，在女人面前站定，不帶絲毫情緒的越過她直接開門。

“進來吧。”

“謝謝二爺。”齊悅悅心如刀絞，默默跟在身後把眼淚逼了回去。

沈寒明心底的波動在觸及到女人小腹處被掃平，不動聲色的收回視線。

進了客廳，沈寒明拖了外套，隨手扔在了沙發上，略微低頭，慢條斯理的解開袖口。

他沒理會齊悅悅，接過佣人遞的茶抿了一口。

“有什麼話要說嗎？”

齊悅悅呆站在門口，只覺得自己是局外人，呼吸都很困難。

張了張嘴巴，嗓子都生疼。

“我剛開始，只是聽信了魏春林的話，想給您留一個孩子。”

男人靠在沙發，指尖夾著煙，微眯著眼睛吐出眼圈，將他所有的情緒都隱在晦澀不明的煙霧中。

“繼續。”他漫不經心的開口。

齊悅悅喉頭一滾，咽下他語氣裡的嘲諷，眼圈通紅。

“第二次見面，魏春林帶我做產檢，當著眾人的面，我沒辦法護著孩子。”

“那兩百萬我沒拿，是她直接打到我卡裡的。”

“我本來想找個合適的機會，把孩子的事情告訴你，但…”

“求求您，不要對奶奶…”

男人微怔，轉而盯住女人的臉，目光審視。

他驟然嗤笑，嘲諷的道：“說完了？”

他承認對待齊悅悅沒辦法做到對柏央央般的無情。

但事實就擺在眼前，他只會追求損失最小化，哪怕曾經有幾分溫情，也不會再施舍半點感情給叛徒。

沈寒明將煙按滅在水晶煙灰缸裡，眼神略過局促的女人，抬手把一張白紙扔在桌上，語氣溫柔。

“說完了就過來，把離婚協議簽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