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句話，打的齊悅悅雙腿都開始發軟。

艱難的走到沙發前，捧著離婚協議書的手卻不受控制的發抖。

有些東西，真的攤開在眼前的時候，殘忍的根本不給她緩衝空間。

齊悅悅喉間干涸，痛苦在眼裡一閃而過，被她迅速的壓了下去。

她沒那個本事干擾沈寒明的決定，但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奶奶去死。

“二爺，離婚協議書我簽，求您。”

她咬牙逼著自己丟棄廉價的自尊，重重的跪在沙發的地毯上，聲音發抖。

“求您放奶奶和孩子一馬。”

“我絕對不會再出現在您的面前。”

沈寒明盯著她，指尖有一下沒一下的摩挲著玉佩，抿唇不語。

齊悅悅被她這麼看著，剛剛平復的心跳又開始加速。

“做了這麼大的一件事，還能跪在我面前裝可憐，你膽子不小。”

他走到她面前，停下腳步，居高臨下的投下大片陰影，將女人完全籠罩在他的氣壓之下。

齊悅悅感覺到他眼神中森森的冷意，扛不住本能往後挪了一點，護著小腹。

“我沒有騙您，也沒有裝可憐…”

她費力的解釋這荒唐的事情，忽然，沈寒明一個箭步上前，猛地一把扣住了她的脖子。

他用的力氣並不大，卻足夠把她按在沙發上，動彈不得。

“算計我，你知道是什麼下場？”

他的聲音機械冰冷，沒有一絲波動，落在齊悅悅耳邊，幾乎要敲碎她所有的美好回憶。

她雙手按住沈寒明的手，生怕他下一秒就用力的掐斷她的脖子。

四目相對，只有陌生。

“對不起…”

她正要道歉，沈寒明手上就用了力，掐的她呼吸瞬間就收緊了。

冰冷的視線順著脖頸一路往下，最後定格在小腹處。

齊悅悅瞳孔放大，本能的護住小腹，費力的張大嘴巴攝取空氣。

然而她的那點力氣在沈寒明面前根本不夠看，他微微的收緊手腕，女人的臉一點點的變得潮紅。

“我不想再聽廢話。”

沈寒明冷眼看著齊悅悅掙扎，輕吐出幾個字，隨手把她甩在了一邊，絲毫不帶眷戀。

齊悅悅趴在他的腳邊，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，心卻跟被揪爛了一般的窒息。

“孩子和奶奶，你只能留一個。”

沈寒明掃了一眼女人，轉身繃緊下巴，雙腿交疊，姿態隨意的往後靠。

“留下孩子，你明晚就可以給你奶奶披麻戴孝。”

齊悅悅整個人瞬間緊繃，仰臉看著沈寒明，企圖從那張陌生的臉上窺見點熟悉的溫柔。

牆上那盞燈光灰暗，打在男人的側臉，他的側臉就像是被打了陰影，略一抬頭，眼神裡的冷意和厭惡亮的駭人。

她的心裡一片冰冷，身體根本不受控制的發抖。

“我給你十秒考慮時間。”

耳邊的溫柔床話此刻都成了催命的惡魔低語，一點點將她的期待和自尊踐踏成渣。

“十。”

“九。”

……

齊悅悅盯著側顏完美的人看了好久，眼淚忽然就控制不住了，狠狠的砸在地毯上。

她開口，自己都覺得這聲音不是自己的。

“奶奶。”

“求二爺高抬貴手，放奶奶一條生路。”

沈寒明呵了一聲，似乎早就知道她的選擇，“後天一早，去醫院，我給你安排好了醫生。”

齊悅悅木著臉，機械的像個機器人：“好。”

“簽完字，滾吧。”

男人眯了眯眸子，一邊等候的佣人把早就打包好的東西仍在的她面前。

齊悅悅麻木的簽了字，撿起來時的那個廉價背包，腳步輕輕的往外走。

“齊悅悅，這是你應該付出的代價。”

身後男人忽然又開口，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還是在嘲諷她。

齊悅悅打開門，情緒都被抽離了，恭敬的鞠了一躬：“我知道，是我做錯了，二爺。”

“還望二爺日後不要再和我計較。”

沈寒明看著雕塑一樣僵硬的背影。

和幾個月前不一樣，之前像個佯裝強勢的小兔子，現在是個機器人，發生再難堪的事情都沒反應。

似乎，比他抽身還快。

齊悅悅抱著背包沿著來時的路往回走，極度的恐懼加上寒風一吹，找了家便宜的旅店住下就開始發高燒。

然而沒給她休息的機會，第二天本院就打來了確認手術的電話。

她硬扛著感冒不敢吃藥，生怕影響孩子的發育，被沈寒明那根本無所謂的態度打的腦子都清醒了不少。

沈寒明真的夠狠，直接把她的軟肋都拿捏的死死的，離婚的消息也上了娛樂版新聞。

從豪門太太到身負醫藥費的窮光蛋，接連不斷的嘲諷就緊跟著過來。

打開手機，都是齊淼淼的未接來電，還夾雜著幾條陌生的短信。